摘要：科学梳理国内“双一流”建设的热点研究，不仅能聚焦分析“双一流”建设的核心问题，也能为未来的“双一流”建设指明前进方向。文章运用文献计量学方法，以2016—2020年五年间中国知网数据库收录的“双一流”建设主题文献为样本，通过绘制关键词共现分析与时区演进可视化图谱，识别出我国“双一流”建设研究的横向热点主题分布与纵向知识演进历程。当前国内学界主要围绕“双一流”建设主体及建设内容、“双一流”建设价值取向与文化创新、国外办学治学经验和启示与“双一流”建设的中国路径这四个核心论题展开研讨。为促进我国“双一流”建设理论研究的纵深发展与实践推进，未来研究需要在拓展“双一流”建设主体协同研究理论框架体系的基础上，进一步塑造“双一流”建设价值取向、构建“双一流”建设制度体系以及创设“双一流”治理现代化的话语体系。

关键词：“双一流”建设，主题分布，知识演进，文献计量

“双一流”建设，是党和国家基于我国在新时期推进教育强国深化改革背景下的现实需求，是从国家发展战略高度上对我国“一流学科”与“一流大学”建设与高质量发展作出的全局规划与顶层设计。2014年5月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大学考察时明确指出：办好中国的世界一流大学。2015年，党和国家作出了建设世界一流大学、世界一流学科的重大战略决策。同年10月，国务院下发《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且以此文件为标志，我国正式进入“双一流”建设统筹推进的时代。总体来说，在中国“双一流”建设的宏伟工程中，着力打造一批立足于世界科技发展前沿，且兼具中国特色与世界一流水平的学科与高校，实质上是满足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并契合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需求，有助于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宏伟构想；有序实施与统筹推进“双一流”建设战略，进一步提升“双一流”建设的质量效益与社会贡献度，进而培育出人类进步事业的积极参与者。因而，系统梳理“双一流”建设的研究概况，精炼“双一流”建设的热点主题、厘清其发展脉络并预判其发展趋势，对持续深入“双一流”建设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具有重要意义。

一、问题提出与文献综述

自“双一流”战略实施以来，国内学者对这一问题进行了多维审视。不仅关注了“双一流”建设背景下我国高等教育的改革实践、内涵式发展的路径探析，还就“双一流”建设所涉及的相关软硬件动态系统工程涵盖内容进行了相关研究。就硬件设施建设而言，主要围绕高校科研平台的作用机制、高校图书馆学科知识服务平台的实践探索、高校图书馆的学科服务能力提升途径与学科服务创新研究等方面展开探究。就软件设施建设而言，在大学文化塑造与创新路径、新时代大学文化建设路径、高校教师师德建设等方面进行深度剖释。此外，“双一流”建设的本质定位在于一流人才培养。国内学者将视线放至大学人才培养机制、高校师资队伍建设等方面，探寻以一流人才培养为核心理念，并有机结合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落实“双一流”建设成效的有效途径。

上述研究进一步丰富了相关研究内容与方法，在一定程度上完善了“双一流”理论研究体系。然而，传统的文献分析方法，容易受到研究者学术主观立场及其搜集的学术资源等多重因素影响，致使产生在热点主题分布、变迁以及发展趋势等方面的研究短板。而文献计量方法通过可视化分析技术进而深度挖掘数据资源，能够全景式地展现某一研究领域的基本发展态势、热点分布以及发展脉络，较好地解决了目前研究过程中的难题。当前，部分学者采用文献计量方法探究国内“双一流”建设问题。张笑予、冯东（2018）运用社会网络分析软件Ucinet绘制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王喜娟、朱艳艳（2018）则运用CiteSpace信息可视化软件对相关文献进行分析。此外，叶小敏（2018）通过判读相关知识图谱，得出结论：“双一流”领域的研究热点聚焦于对“双一流”的内涵、本质及特征、建设路径和模式、评价体系与方法这三个方面。

通过梳理归纳，发现既有研究的内容覆盖面较广，但缺乏对其内容的深度挖掘，而且在实际分析过程中，往往止步于阐明知识图谱的表面信息这一层面。同时，研究时间出现明显的断层。运用文献计量方法对“双一流”建设进行研究的时间，大多集中于2017年及其之前的时间阶段，而较少关注2016年“双一流”建设统筹推进期至2020年“双一流”规划第一阶段以来的相关情况。基于此，本文运用文献计量法，采用CiteSpace可视化软件，以2016—2020年这五年间，中国知网数据库收录的“双一流”建设主题文献为样本，综合运用关键词共现、关键词聚类、关键词时空分析等分析技术，绘制出2016—2020年“双一流建设”知识可视化图谱，从横向上识别我国“双一流”建设研究的热点主题分布，以及纵向上剖析其知识演进历程，为我国“双一流”建设理论研究的纵深发展与实践推进提供重要参考。

二、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本研究数据来源于目前国内较为权威的数据库——中国知网CNKI。在CNKI检索界面设置主题为“双一流建设”“双一流”，并限定发表时间为2016—2020年，限定来源为核心期刊和《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以及CSCD期刊，初步得到1158条检索结果。随后，为进一步提高文献数据的准确性，对初步检索结果进行筛选，剔除掉征稿信息、采访报道、书刊评述等与本研究主题无关条目以及重复条目，最终整理得到有效文献942篇。这些文献基本涵盖了教育学、管理学、社会学等多学科内容与分析视角，以有效挖掘当前国内“双一流”建设研究的整体态势和发展趋势。

文献计量方法，是以篇章文献为信息处理单元，以数学与统计学为方法论基础，且以研究文献在数量关系、时空分布结构、演化规律与发展趋势为主要目的的定量分析方法。本研究所运用的CiteSpace软件，是文献计量分析的新兴研究工具，其是美国德雷赛尔大学（Drexel University）陈超美教授开发研制的科学文献计量可视化软件，通过引文分析、共词分析可视化技术绘制科学知识图谱，解释某个知识领域的热点主题、演变路径与规律，预测研究前沿与未来发展趋势等。本文运用CiteSpace5.6.R4软件，对2016—2020年五年间CNKI数据库收录的以“双一流建设”为主题的942篇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关键词聚类，探究国内学者在双一流建设领域的研究主题脉络、知识演进。

三、“双一流”建设的热点主题分析

关键词是一篇文章核心内容的高度概括与凝练，可视作学术论文研究主题的精炼表述。通过关键词共现分析操作，有助于确定双一流建设领域研究的热点主题。同时，聚类分析（Cluster Analysis）是一种探索性数据挖掘技术，该技术原理是利用特定算法将海量数据转换成结构化的知识集群，进而帮助识别与分析该知识领域的主题分布与知识结构。鉴于此，本文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与关键词聚类分析操作，试图揭示高频关键词及其之间的内在联系，以此研判该知识领域的主题结构分布。

图1  “双一流”建设关键词共现图谱

运用CiteSpace5.6.R4软件工具绘制关键词共现图谱，如图1所示。图中圆环形节点的大小与关键词出现的频次高低相对应，节点越大则意味着关键词出现的频次越高，而关键词出现的频次越高在一定意义上可说明学界重视的程度。具体而言，2016—2020年五年间，出现频次达10次及以上的关键词，分别是“双一流建设”“双一流”“一流学科”“学科建设”“世界一流大学”“高校图书馆”“高等教育”“一流大学”“人才培养”“研究生教育”“内涵式发展”“人才流动”“双一流建设高校”“学科评估”“中国特色”“学科服务”“一流本科教育”。这些高频出现的关键词正反映了学界关于“双一流”建设领域的中心议题。

为了深入探究高频关键词之间的内在关联，厘清“双一流”建设的研究主题脉络，本文在CiteSpace中运用对数极大似然率算法（LLR），对942篇文献的关键词进行聚类操作，从而识别出相关知识集群，如图2所示。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地梳理、整合知识集群及其涵盖的关键词，最终归纳出4个知识集群。

图2  “双一流”建设关键词聚类图谱

（一）“双一流”建设主体及其建设内容

“双一流”建设是一个涉及到多个行为主体的复杂的开放体系。在此体系里，党委组织、地方高校、教师可视作多个共生单元，在社会环境、政策环境等宏观的共生环境里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由此形成耦合共生关系。

其一，党委组织是“双一流”建设事业中的首要主体。“双一流”的建设离不开党委组织的引领与保障。彭宇文（2018）认为高校党委组织在“双一流”建设中占据着领导核心地位，努力建设一流的党建工作是实现“双一流”建设目标的重要保障。杨国富（2019）则从建设高校学习型党组织的角度出发，肯定党组织在推进“双一流”建设中的决定性意义与作用。刘存福、申晓勇（2020）在研究中再次强调高校党委组织在“双一流”建设进程中的引领作用，重申高校党建工作与“双一流”建设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其二，地方高校是“双一流”建设事业中的重要主体。一方面，学者从地方公办高校内部治理体系、地方高校学科发展、地方高校区域创新能力建设以及不同类型高校差异化发展目标选择等角度切入，剖析地方高校作为“双一流”建设事业中的重要主体，如何在“双一流”建设事业中有所作为。另一方面，有学者从高校图书馆、高校实验室以及高校后勤部门等高校重要组成部门的角度出发，探讨其在“双一流”建设事业中的地位与作用。就高校图书馆而言，较多研究高校图书馆的学科服务与支持功能的转型升级问题。就高校实验室而言，一些研究关注“双一流”背景下建设高校实验室的重要性、高校实验人才队伍建设与文化建设、高校实验室综合改革、高校实验室管理体制、高校实验室信息化建设等方面的内容。就高校后勤部门而言，部分研究聚焦于高校后勤综合改革研究、高校后勤队伍管理体系建设与管理人员能力提升等方面。

其三，高校教师是“双一流”建设事业中的基本主体。国内学者关注“双一流”建设背景下高校教师队伍建设、高校教师流动及其治理、高校教师管理制度信任、高校教师发展困境与路径等方面。高校师资队伍是“双一流”建设的关键人物，也是“双一流”建设事业的建设主体，其规模和结构对一流学科与一流人才的培育有着直接影响。不同于肯定“双一流”建设产生的积极影响，孙涛（2020）认为“双一流”建设进一步强化了高校的质量提升意识，进而加剧高校之间关于高层次人才的博弈，高层次人才市场竞争愈发激烈，这影响了人才资源的优化配置。该种关乎高层次人才竞争的复合博弈，可能有违“双一流”建设的初衷与本义。

（二）“双一流”价值取向与文化创新

在价值取向方面，研究大致可归纳为两大类。第一类是探讨当前国内学科评估价值取向的变迁历程、价值冲突与调适，价值困局与破局策略等方面。在“双一流”战略与高等教育强国战略的双重驱动下，国内高校学科评估价值取向发生了明显转变，大致历经了工具主义价值取向的产生、多元主义价值取向的发展，以及中国特色价值取向的强化阶段。此外，在建设“双一流”的过程中，学科评估涉及到的多个利益主体之间的价值判断与价值利益诉求不尽相同，这容易引发多元利益主体之间的冲突。第二类则是思考“双一流”建设背景下高等教育发展价值取向与本土化人才培养价值取向。其中，“双一流”建设背景下高等教育发展价值取向可进一步细分为高等教育国际化价值取向、高等教育问责价值取向。童锋、夏泉（2020）认为大学区别于其他科研机构的最关键要素在于大学所秉承的“大学为学生”的核心理念，强调“大学为学生”的核心理念应当成为“双一流”建设的逻辑起点与最终归宿。

在文化创新方面，蔡红生、杨琴（2017）认为大学文化建设是“双一流”建设的灵魂，建议将大学文化建设纳入“双一流”建设格局中。武超群（2019）则将大学文化创新视作“双一流”发展可持续、“双一流”发展高质量的内生动力，在运用SWOT方法剖析“双一流”背景下大学文化建设的优劣势、机遇与风险的基础上，系统构建出大学文化创新路径。

（三）国外办学治学经验与启示

一方面，国内研究集中于介绍西方发达国家建设一流大学的经验。有学者立足于国际视野，详细介绍了现代欧洲大学为打造区域高等教育质量体系而采取的一系列举措：建立健全欧洲高等教育区质量保障的制度框架、确立欧洲高等教育区质量保障的标准与指南。另一方面，就国外发展启示而言，有研究深入分析德国卓越计划的具体行动路径与取得的成效，并从中得到相关启发，包括开源筹集资金渠道、建立健全评估体系、加大对普通院校发展的支持力度。也有学者将视野聚焦于当今在世界高等教育领域遥遥领先的美国，指出美国世界一流大学之所以能够持续数年占据世界领先地位，是因为在其各个发展阶段几乎都得到了联邦政府资助的充裕科研资金、都通过高等教育国际化的办学理念吸纳了来自全球的一流的师资队伍与高水平学生。此外，相关研究认为我国“双一流”建设工作的深入推进，需要从优化经费资助模式、调整大学评价机制以及提升教育国际化的质量等方面下功夫。

需要指出的是，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指出的“扎根中国大地办大学”，世界上先进的办学治学经验终究只能是“双一流”建设的有力辅助，建设中国特色“双一流”才是终极目的，因此，需要在“西方经验”和“中国特色”之间把握平衡，这也是“双一流”建设的应然要求。

（四）“双一流”建设的中国路径

学者从不同的视角切入，探讨“双一流”建设怎样立足国情，凸显“中国特色”。建设一流本科教育是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重要前提，也是建设世界一流学科的有力支撑，即建设一流本科教育是“双一流”建设的重要基础。鉴于此，有研究进一步探讨了我国该如何建设一流本科教育才能更好地服务于“双一流”建设的实践路径：其一，我国应当更新教育观念，创新办学治学理念；其二，深入推进本科人才培养模式改革，提升人才培养质量；其三，优化高校教职人员结构，增强高校软硬件设施的供给；其四，加强高校顶层设计，创新教学管理体制与运行机制；其五，重视高校文化建设，营造出遵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校园文化。再者，有学者基于“双一流”建设发展过程中所遇到的困境，提供了具有针对性的对策，即从树立现代大学治理理念、优化办学治学资源配置、改革学术生产评价机制、构建一流人才培养体系这四个方面着手，让高校发展重回与“双一流”建设目标相符的轨道。

四、“双一流”建设的知识演进分析

本研究通过绘制关键词变迁时区视图，分析“双一流”建设研究随着时间序列的变动，在主题深化、理论视角拓展、理论方法丰富等方面的动态演进过程。

首先，根据时间序列分析研究主题分布情况。2016年，学者重点关注的主题有：世界一流学科、世界一流大学、本科教育、研究生教育、人才培养、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2017年，学者愈发重视“双一流”背景下的高校图书馆发展、“双一流”建设的中国特色路径，以及“双一流”建设对高层次人才流动的影响等方面的研究主题。到了2018年，研究视角逐渐转向学科服务、学科发展、学科交叉、高等教育国际化、高等教育强国等主题。2019年，学者开始结合新时代背景探讨“双一流”建设的价值取向、大学文化创新、高层次人才激励机制、高校综合改革等主题。2020年，当前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现代化背景下大学治理面临的困境与策略选择，是学者更为关注的研究焦点。

其次，过去五年间的研究理论视角发生了诸多变化。2016年，有学者使用新制度主义理论、治理理论来论述相关问题。2017年，有学者开始基于人力资本理论视角、生态位的视角展开探讨。到了2018年，学者较为熟练地运用不同学科的理论：行动者网络理论视角、定位理论、激励理论、治理理论、布迪厄社会学理论、问责理论、组织社会学新制度主义理论、复杂性理论（Complexity Theory）、博弈论等，能够以更为广泛的视角看待问题。2019年，学者再次拓宽理论视角边界，将SWOT分析理论、学生发展理论、社会分层理论、人力资本理论、效率工资理论、工资差异理论、公平理论与“双一流”建设的相关问题有机结合起来。2020年，学者们进一步将“双一流”建设置于项目理论、资源依赖理论、结构洞理论、教育生产函数理论、社会交换理论等理论视角下进行研究。

再次，在研究方法方面也发生了明显变化。2017年，有学者采用文本分析法、波士顿矩阵和两因素聚类分析法、案例分析方法开展研究，也有学者利用Nvivo 11软件进行定量分析。2018年，有学者基于InCites数据库进行分析，有学者借助SPSS软件进行因子分析，还有一些学者运用了半结构化访谈、政策文本分析方法、实证分析方法与文献计量分析方法。到2019年，很多研究开始使用三阶段DEA和Malmquist指数方法进行相关分析，同时也有采用定性比较分析法（QCA）进行相关研究。2020年，DEA-Tobit模型、超效率和Malmquist指数分解、DEA-Malmquist模型等方法模型开始频繁出现，政策文本的计量分析与政策文本的比较分析、平衡计分卡、内容分析方法出现频次也较高。

总而言之，2016—2020年五年间国内“双一流”建设研究的知识演进可以概括归纳为研究主题、研究理论视角、研究方法随着时间序列变动而发生改变。在研究主题方面，学者们的研究由宏观层面的“双一流”建设相关主题的内涵、意义逐渐转变到微观层面上某一特定主题的细致深化、拓展延伸，由单一研究领域逐渐转变为跨学科交叉探讨与治理协同，由高度概括性的主体研究逐渐转变为具体详细的单一主体的理论探讨与理性审视，以及由瞄向国外总结归纳经验与发展规律逐渐转为向内探求自身的发展特色。在研究理论视角方面，既有研究并未拘泥于某一特定理论视角，而是积极探寻更广阔的理论视野，以多样化的角度切入分析问题，以更精准的着力点展开问题研究，透过更深层次的思考获得更为透彻的理解与认知。而在研究方法层面，诸多学者由涵盖了现状问题诊断、影响因素分析与对策建议等部分的传统理论框架，逐渐转变为由数据模型支撑的计量分析与实证研究，逻辑理性进一步增强。

五、结论与展望

本文基于CNKI数据库中2016—2020年“双一流”建设主题的相关文献，通过CiteSpace工具实现对“双一流”建设的相关文献的可视化分析，得出以下两方面结论：

其一，通过对“双一流”建设研究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发现当前研究呈现以“双一流”建设为中心，分别向世界一流大学、世界一流学科、高等教育、学科建设、地方高校、高校图书馆等研究方向推及扩散的趋势。为了进一步明晰高频关键词之间的内在关联，随后进行关键词聚类分析，进而归纳得出现有研究主题可归为四个类别：“双一流”建设主体及其建设内容、“双一流”建设价值取向与文化创新、国外办学治学经验与启示、“双一流”建设的中国路径。

其二，通过对“双一流”建设研究进行时区演进分析，结果表明当前已有研究基本沿着“双一流”建设相关主题的内涵、意义逐渐转变到某一特定主题的细致深化、拓展延伸的主题脉络发展。在研究理论视角方面，从教育学到管理学再到社会学等学科，学者们未拘泥于单一学科内探讨，而是跨学科实现研究主题的交叉融合。在研究方法方面，学者们从初始针对社会现象进行直接的理论探讨，逐渐转变为借助数学模型等计量方法进行实证研究，从而得以作为理论假设的有力支撑。

梳理既有研究的热点主题与发展脉络有助于为未来的发展态势作出合理性预判，为拓展“双一流”建设的相关研究指出方向。

第一，需要更深入地拓展“双一流”建设主体协同研究理论框架体系。“双一流”建设工程涉及领域较为广泛、且涉及的利益主体较为多元，这意味着“双一流”建设仅仅凭借单个主体的力量很难完成。为此，需要党委组织、地方高校、学术组织等多元主体的联动协作，合力助推我国世界一流大学、世界一流学科的工程建设。然而，目前学界研究较多探讨单一主体在“双一流”建设的地位、作用、困境、路径等内容，较少关注多个主体间的相互作用与影响、博弈与协同等内容。未来随着“双一流”战略的深入实施，应当探索建立合理的“双一流”建设主体协同研究理论框架，多维度考量影响“双一流”建设主体协同的主要因素，厘清“双一流”多元建设主体协同的机制与运作过程，为下一步调整“双一流”建设部署提供重要参考。

第二，需要进一步塑造“双一流”建设价值取向。确立正确、合理的价值取向，并据此把握科学的学科评估理念与办学治学理念，进而为学科评估与办学治学提供正确的方向指导，是落实“双一流”战略的重要路径。然而，一方面，针对“双一流”建设的价值取向，目前国内学界尚未形成较为统一的观点，相关探讨缺乏系统性。在未来研究中，需要进一步聚焦“双一流”建设价值取向，增强此主题网络的凝聚程度，密切其联系程度。另一方面，关于“双一流”建设的中国特色显现与本土化路径的研究，现有研究未能细致深入地思考“双一流”建设的本土化路径的具体内容；在较多介绍了西方发达国家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实施高等教育质量提升的历程与经验的同时，未能进一步比较中西建设“双一流”的趋同与差异、未能进一步挖掘造成中西建设“双一流”互异存在的内在缘由。在今后的研究中，需要进一步系统思考我国“双一流”建设的价值取向的内容，并用来指导实践，处理好“西方经验、启示”与“中国特色”之间的关系。

第三，需要进一步构建“双一流”建设制度体系。“双一流”建设是新时代党和国家对我国高等教育发展做出的重要战略部署。大学作为高等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双一流”建设的重要主体，需要将制度创新作为“双一流”建设的基点，通过制度体系构建与制度能力建设来提升学术全要素生产率。然而，目前已有研究聚焦于“双一流”建设背景下，大学组织与制度环境互嵌机制、高等教育“双一流”建设的制度逻辑以及国内高校评价的制度分析等方面，却较少有研究能够系统论述“双一流”背景下中国特色现代大学制度的具体构建路径，进而缺少能够指导实践的有力理论分析。制度建设不应与社会变革及实践需求相脱离。同时，已有研究在制度构建上呈现出碎片化特征，具体表现为较多钻研如科研成果转化、高校教师评价、高校教师薪酬制度等特定方面的制度所面临的挑战与应对策略，而具有系统性、全面性的制度创新与制度构建体系相关内容存在研究空白。未来，为了更好地服务于“双一流”建设，需要学界积极关注现代大学制度的具体构建路径与重视制度创新与制度构建在“双一流”建设中的价值与作用。

第四，需要进一步创设“双一流”治理现代化的话语体系。2019年，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伟大目标。大学作为国家治理人才培养的重要基地，理应在推进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现代化建设中发挥着示范与引领作用；高校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构成要件。事实上，高校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不仅是促进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现实路径，也可视作推进“双一流”建设的有效手段。在新的历史境遇下，“双一流”建设对高校治理现代化提出了全新任务与更高标准：高校治理现代化建设这一系统工程，需要紧扣国家治理现代化与全面深化改革等重要时代契机，紧紧围绕“双一流”建设这一战略目标，同时准确把握高校内部治理结构对一流大学建设产生的影响，并积极推进高校内部治理结构创新、加快建设中国特色一流大学的进度，以学科建设为逻辑起点、以学科治理展开高校内部治理结构。因此，在未来的研究中应重点关注“双一流”建设背景下，通过党组织构建现代大学治理体系、创设大学治理生态、提升大学治理能力、协同推进大学治理现代化的可行策略与有效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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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顽强，华中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公共管理；关欣，华中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公共管理；吴剑平，云南师范大学历史与行政学院副教授，云南师范大学MPA中心负责人，主要研究方向为社会治理与科技政策，本文通讯作者。

来源：《中国高校科技》2021年第5期